這是2017年在廈門帶的療癒工作坊,一個學員的心得。課程最後我為一個學員說了一個(傳說是印地安的寓言故事)兩匹狼的故事─而成為這篇文章的標題。(文章不短,但想瞭解「以身體為本的創傷療癒取向」是什麼樣的,可以參考一下。」
廈門主辦方登出這篇心得:
凌老師的身心療癒課程結束了,但身體流會繼續著,在適當的時間,給我們最恰當的療癒……
陸續地,我們收到許多學員由心的分享,很感動~經由學員同意,我們在此分享她們的生命經驗給更多的人看到,有個小小的希望,如果你也有類似的經驗,或許,可以多一份看見,多一點耐心,慢慢地等待,那個受傷的孩子,重新充滿生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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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坤楨老師四天的療癒課程是我人生中最珍貴的四天,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狗,在面對溫柔的大手的撫摸,從凍結到驚恐到顫抖到躲藏,到逃跑,到攻擊,到被撫慰,最終溫柔下來,開始有了信任和安定的過程。在這四天的時間,這只小狗慢慢的,跟隨著這只大手療癒創傷,慢慢的有勇氣往前走,登上一級一級的臺階,最終帶著愛和信任離開這雙大手,愉快地奔向自己人生。
四天的課程,我經歷了無條件的愛和被溫柔的對待。也開啟了我如何溫柔的對待自己,如何不費力不對抗的面對人生,如何在人生的長河當中順流。
回到家,我感覺全身酸痛,非常的疲憊,但內心卻是非常的溫暖和充滿著愛。我身體的感受是被允許,我的需求是被允許的,我的情緒是被允許的,我的意念也是被允許的。這些被允許和無條件的接納不只停留在大腦的知道,而是我真實地經歷過,體驗過,我真實地感受過。所以,我變得溫柔下來。我也可以安靜下。以前總感覺自己的背部是如芒在刺,隨時準備攻擊和防禦的。現在感覺這個背終於可以柔軟下來,那兒可以不用勁不對抗了,周圍很安全。就算有危險,身體也可以幫助我,可以自動保護我。
回家後,我可以溫柔地表達自己的需求,也發現我一個很大的變化,當我腰酸背痛的時候,我沒有用力,也不去對抗,而是經歷它,同時,我也溫柔的請求家人用力支撐我,讓我可以不費力的坐起來和躺下去。這在以前我是不會的,因為我不知道我可以這樣要求,我也不放心這樣。但是老師的課當中,我真的經歷過不費力,不用勁,不抵抗的那份安全感。所以我就很自然的要求家人那麼做了,也非常信任和享受那個過程。課程結束,但我們身體的河流卻剛剛開始。一個晚上的夢境,都還在持續地療癒我。
夢裡,我又回到了那個幾十年來拉扯我的漩渦。不過這一次我不在漩渦裡,我在漩渦的外面看著它。
那是一個媽媽帶著家裡所有的錢離開孩子的漩渦。在夢境裡,我繼續課程中的看見,又深入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孩子變成了現在的樣子。在夢境裡她把金錢比作糞土,但在現實生活當中,她卻是一個非常愛錢,卻不愛花錢的一個存錢奴。那些永遠都不滿足的存錢的巨大的空洞或許是孩子對媽媽愛匱乏,或許是孩子離開失去媽媽後的那份恐懼。
媽媽的離開,孩子不曾開口說出的:不要走;孩子期待媽媽說的:我愛你,你很好;孩子期待被媽媽溫柔的對待;孩子期待躺在媽媽的懷裡,什麼也不做,只是靜靜地被媽媽摸著。
這些未被滿足的需求成為了曾經的我。
那是一個怎樣的孩子?
她不斷地去經歷在一起後悲傷離開的痛並快樂的感覺。
她是一個不敢說出需求的孩子,害怕關係破裂,不敢與人親近,總是先離開關係的孩子。
那是一個期待聽到媽媽對自己說我愛你,所以別人怎麼做都不感覺到自己是被愛的,除非對方告訴自己:我愛你。
她是一個到哪裡都要帶著自己的女兒,害怕被媽媽丟下的孩子。
那是一個拼命存錢,卻總是覺得沒錢,害怕活不下去的孩子。
醒來後,我感覺到內在深處有一絲害怕。是的,我允許害怕在我身體裡流經、表達,我溫柔的看著它,不用力,不抵抗。就像看著一位多年在我身體裡居住卻沒有被我看見的老朋友,今天,他或許想出來看看我,和我告別。
在課程裡,老師讓我們看見了這個漩渦,重新經歷了這個漩渦,但最終幫助我們從漩渦裡出來。課程裡,那些卡住的情緒能夠重新流淌。我再次的經歷那種傷心欲絕心痛的感覺。我向背對我的媽媽伸起雙手,我欣賞自己的勇氣。
當左手在身體流中不停的抖動,當我不停地想要嘔吐,當我右手扶住胸口,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我的手總像寒冰掌,為什麼我的右手有的時候會疼痛,為什麼有的時候我很想吐。為什麼我的左腳有時候會隱隱作痛,為什麼在漫長的小時候,我總是在冬天光著腳走路,那或許是我對生命的絕望,或許是我對媽媽的報復,或許是我很多未完成的心願在說話。
在工作坊裡,我允許自己勇敢地表達和經歷。
我滿足了自己,我讓媽媽轉過身,對我說愛我,對我說,我很好,媽媽張開雙臂回來了,她抱著我,溫柔的對待我。我感覺很滿足,很放鬆,心裡滿滿的愛和感恩。
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在這個活動開始之前,我就經歷了一次挑戰。
因為我感覺到這幾天工作坊,我特別喜歡發言,而且那動作也比較大,比如說在地上打滾,在地上爬呀,特別希望被看見,但是我一方面很張揚,一方面又覺得我越說話,越表達越張揚,別人也討厭我。在學員一對一分享的時候,一個學員就對我說她不喜歡我,覺得我很張揚,但是她又很羡慕我。
我說我知道我自己需要被看見,需要被肯定,我一方面允許自己的,另一方面我又否定自己。當我把這些感受分享給老師的時候,老師就讓我先不要分享了。
然後,停了一會,他問我,當他不讓我分享的時候,我是什麼感受?
我說我感覺到難過和憤怒,我說連老師都不讓我分享,連老師都不喜歡我。
老師就問我:是誰討厭你呢?
我說是我。
老師說:不是,有一個人,那個人是誰呢?
後來我說:是媽媽。我恨她。
然後媽媽離開的那個畫面就出來了。
老師說:很好,保持著這種感受,等會兒會有一個練習。
然後我的腦海裡又出現了在學校裡的那些和學生迴圈的事件。
我知道這兩者之間是有關聯的。
四天的工作坊還療癒了我六年級的創傷事件。四天的課程,就像是對這個創傷的一個重現和完結,療癒,包括:我重新體驗凍結,躲藏,抖動,逃跑,攻擊,撫觸。卡住的能量重新流動,身體本能慢慢復原。
每晚的夢境,也很恰當地體現了每天的療癒。
你是餵養怪物,還是餵養愛呢?你餵養誰就會成為誰。
好棒的身心療癒工作坊,我感覺整個人被溫柔地梳理了一遍,身體的河流流動,慢慢的感恩,慢慢的愛,身體如此的智慧,在老師的療癒工作坊當中,我慢慢地不敢去揣測身體的意思。就像凌老師說的,身體知道答案,但大腦未必理解。
看著好有智慧的凌老師在美麗的師母面前立刻萌翻了。我好喜歡那樣好自由鮮活的生命,我想我也可以的。
時間不止,生命不息。無論你在自己的冬天還是春天,活著,真好。
四天的身心療癒工作坊,開啟了我們的身體流情緒流,意識流,慢慢地我們就會順流。